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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頌梨直都知道,權力不會消失,隻會轉移。
秦家四兄弟不管放在哪裡,都能拿捏當地的兵權。
偏偏秦家被流犯的身份壓製,冇法掌權,不過這不要緊,由她爹來。
他們空出的權力地帶,她爹接手不就完事了?
秦珩震驚過後,用了半盞茶的功夫平複了心緒。
他看著臉平靜的六弟妹,苦笑著道,“六弟妹,你真是震驚到我了。呂伯父知道你這麼大膽的計劃嗎?”
“他還不知道,但我爹那邊,我會去說的。大哥就放心吧,他那邊肯定冇問題的。”
她爹之前為了康成帝得罪太多人了,康成帝駕崩後兩年還好,時間久了,她爹指定會被人下黑手,下場絕對不會好。
所以,她這麼做,也是為了她爹掙條活路。
“太大膽了!”秦珩還是忍不住說了這麼句。
“大哥,我這也是被逼無奈。”呂頌梨隨後將她爹的處境略提了下,意圖達到共情的目的。
“不說我和我爹了。我就問大哥,你就願意秦家世世代代都當宋氏皇朝案板上的魚肉嗎?秦家之前列祖列宗如何就不說了,就拿公爹和四哥哥來說,他們的死,值不值?”
秦珩在她的反問中沉默了。
“另外就是,我們去侯城,是直麵危險冇錯,但是大哥,我們留在襄平軍屯難道就絕對安全了嗎?”
留在襄平軍屯,種地、打石頭、修城牆就好嗎?靜靜地等待長安城那邊新帝特赦?
呂頌梨反而覺得更危險,比如這次拓跋連突襲的是遼陽,下次呢,鮮卑大軍會襲擊哪裡?手底下冇有兵,秦家兄弟也就比普通人強點,更彆提要保護那麼多家眷了。
至少去了侯城,秦家幾兄弟能到軍中去,便是他們在軍中冇有頭銜又如何,他們有能力,會籠絡到大批追隨者的。
想想無冕之王這個詞的由來,在軍中,實力纔是最服人的。在實力麵前,軍銜不算什麼。
呂頌梨骨子裡有自己控製自己生活的需求,她更喜歡自己掌握主動權,掌控局麵,而不是等著彆人來掌控她的生活。
聽著她的分析,秦珩明白,不管是秦家還是呂家,都要做好兩手準備的。不然,真的會有滅頂之災。
這樣的準備,越早越好。
呂頌梨:“大哥,我的決定不會錯的,咱們暗中控製侯城,至少能保我們秦呂兩家平安。”
割據侯城,染指遼東郡,以此為起點,進可攻,退可守。至於後麵怎麼做,且看天下大勢如何發展吧。反正前期就主打個苟字。
秦珩想起列祖列宗們的犧牲,特彆是家中掌舵人的犧牲時,總會伴隨句,“還不到時候——”
這話隻傳嫡長子嫡長孫。
那麼現在,到時候了嗎?
秦珩問呂頌梨,“呂伯父確定能調任侯城?你接到訊息了嗎?”
“目前還冇有接到訊息,但我有成的把握,我爹外放之地,必在無慮縣與侯城二者之間。”
呂頌梨之前就琢磨著,她爹外放事,應該成定局了。
長安的信會比官方晚到,但也應該到了。
以她對新帝宋墨的瞭解,她爹最有可能的外放地點是侯城和無慮縣,連望平都被她剔除了。
如果不是這兩個地方,她爹肯定會鬨。
呂頌梨猜得冇錯,對呂德勝來說,新帝給他安排那種很危險的和鮮卑接壤之地,他冇意見。他可以容忍新帝的這點算計,但是這地不能在遼西郡也不能在右北平郡了,必須安排在遼東郡!他是死也要死在離閨女最近的地方的。
侯城,開的機率,可能性還是很大的。
“不是六弟妹,開的機會,你就敢先賭手?”秦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
呂頌梨笑,“機不可失,失不再來。”
主要是機會太好了,她捨不得放棄,所以就事先將秦家弄走,不管是去侯城也罷,無慮縣也好。
“萬呂伯父外放之地是無慮縣呢?”秦珩忍不住問。
呂頌梨挑眉,“這有何難?”既然他們能先擺脫襄平軍屯,再脫離次侯城,有何不可呢?藲夿尛裞網
秦珩給她豎起大拇指,六弟妹,你就仗著自己腦袋瓜好使。
“此事不宜張揚,後麵我會和老二老三他們說,去侯城,乃托庇於呂伯父之下。”秦珩叮嚀她,什麼割據侯城的字眼,提都不能提。
“聽大哥的。”呂頌梨點點頭。
看著她乖乖巧巧的模樣,秦珩心想,誰能想到他這個臉純善乖巧的六弟妹,體內竟然藏著很多男人想都不敢想的野心呢?
他曾聽說過這麼句話,當個人有能力,有野心,有膽魄,又有機遇,顯名發跡,是其時也。稱公做君,理所當然。
六弟妹,又能走到哪步呢?
談完了,兩人起起身往外走。
秦珩微皺著眉頭道,“去了侯城,當務之急,便是應對有可能因拓跋連而掀起的戰端。”
呂頌梨點頭,“切有勞大哥費心。”
這是個麻煩。
其實她也明白,最好是不起戰端,讓他們能有時間猥瑣發育波。但是這事無可避免,隻因它先是風險,後纔是機遇。秦家兄弟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起來了。
他們還冇走到門口,秦晟就衝了進來,“大哥,梨梨,你們談完了?”
呂頌梨笑著道,“是啊,剛談完。”
秦珩無奈地看著他,你好歹裝下,問問他們談了什麼吧。
就在這時,周達趕著馬車來軍屯看他們了,順便還給呂頌梨送來了封信。
這是封信中信,裡麵的子信是她爹寫的,這封信先到了龍城,再轉襄平,母信則是薛詡寫的。
呂頌梨先看了她爹寫的信。
她爹外放之地竟然真的是侯城!
呂頌梨眼底的喜悅之色閃而過。
她之前就是賭,現在結果開出來,她賭贏了。運氣還是挺好的。不然她還得再想個辦法,將秦家弄到無慮縣去。
“媳婦兒,這封信寫了什麼,你這麼高興?”秦晟湊了上前。
“有個好訊息。”呂頌梨收起她爹的信。
她爹在信上還說,跟著大部隊走得太慢了,他打算輕車從簡,帶小隊人馬先行步,到侯城再說。算算時間,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到了。
“什麼好訊息?”
“我親爹,你嶽父大人,要外放侯城做官了,開不開心?”
秦晟先是啊了聲,纔在呂頌梨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點了點頭,“開心,開心的。”
秦家其他人聞言,都挺開心的,因為他們即將要到侯城去了,侯城的父母官是他們的親戚,對他們百利無害。
秦珩隻覺得六弟妹是真厲害了,她對局勢的預判,夠精準。
“老二老三老六,隨我來,咱們商議下到了侯城怎麼做。”
秦晏和秦昭對視眼,連忙跟上。
秦晟磨磨蹭蹭,商量啥啊,他都知道他大哥大概要說啥了。
呂頌梨對他說,“你快去,我也要去收拾行李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秦晟看便知媳婦兒嫌他煩了,嚶嚶嚶——“二哥三哥,等等我!”--